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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人李東園 真正孫派最後的傳人!

孫菊仙先生創立的孫派老生藝術,上承“老四派”程張余王,下啟劉鴻聲、汪笑儂、龔雲甫、蕭長華、周信芳等等多位藝術大家。作為一塊大養料被個個行當所吸收運用發展流派的同時自身的本來面貌卻因年深日遠被世人所遺忘,除數張假唱片外幾乎沒什麼可參考的資料留下。幸有王竹生陳剛叔李東園等先生留下來的錄音資料作為參考,其中以李東園先生留下資料最為全面數量也最為多,為我們今天能領略到這一早期流派藝術風采起到了重要貢獻。

 

李東園先生,集郵家、孫派名票。古錢幣收藏家。生於1901年卒於1979年,幼年就讀與教會學校受神甫修女等的影響開始集郵,1927年與西醫卓景榕合辦天津國劇社。聘請老花臉林鳳奎任教習,多次為小學等機構公益義演。

 

老供奉孫菊仙晚年定居天津1929年創立鳴鶴社,社內成員有劉叔度、尚仙舫、王竹生、李東園等多位商界學界人物。孫菊仙耄耋之年親自到場為社員說戲。有時還打小鑼,配演丑角、曾為趙萱堂就是當時老報刊上筆名“雲台小隱”的那位,配演過丑角張別古。(如今的丑角演烏盆記多用孫腔有可能就是打那時候來的)期間李東園多次到場觀摩深受熏陶,後與馬連良馬最良兄弟同年拜孫菊仙為師為其關門弟子。與孫派名票竇硯峰(兼譚派)問藝,由孫菊仙的琴師代為說腔,技藝大進。置有全部演出所用戲衣戲箱,曾與金少山,荀慧生、侯喜瑞等名角同台演戲。

 

1941年被選為天津郵票會副會長,並負責《天津郵刊》初期的編輯工作。曾撰寫過《五十年集郵回憶錄》、《中華民國郵史拾遺》等書。1947年赴台經商,在台灣華報組織的“週六票房”活動。於1960年左右經華報社長王爵推薦,收台灣四大須生之一的胡少安為徒,每週教授一小時,經兩月授完《逍遙津》一劇,公演日李東園親自到場指導。(胡先生《逍遙津》一劇基本還是按高派路子唱的其中幾個剁句倒是有些李東園先生的意思)

 

晚年恐孫派成為絕響,曾多次彩唱《逍遙津》、《硃砂痣》等孫派名劇並留有錄音,我的好友王雪晗先生曾說李先生此舉實是為了給孫派續命與過去報紙上李先生刊登的意圖不謀而合。千公先生評:盈餘與否則所不計斯可謂為藝術而藝術矣!

1979年8月6日孫派最後的傳人李東園,病逝與台灣,終年78歲。孫派老生藝術正式絕跡,可悲!可嘆!(李先生之孫派最後的傳人與網上某戲迷年幼無知僅憑聽過幾張唱片便意淫之“孫派最後的傳人”有這本質的區別,萬萬不可混為一談!)

 

李先生晚年在台灣留下的幾出孫派戲的全劇錄音尤為珍貴,古香古色,樸實無華。氣力充沛,聽來相當解渴過癮。但可能因年齡關係咬字上有些力不從心,有因用力過大而使字音走音、砸夯、行腔過於生硬等弊病。但李先生身為業餘愛好能唱的這個程度,可以說也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後世演員大多也都望塵莫及。

 

孫派這齣《逍遙津》的錄音,筆者聽過四個版本,雖然風格上都是孫派,但可以說一人一個樣又互相有所呼應。孫派在演唱上貌似沒什麼腔,類似口語化的念,但細聽可以聽出字與字之間小腔很多,在演唱的重要部分必使大腔一波三折讓人感覺出其不意深受感動,正如胡琴聖手陳彥衡先生對孫老腔調的評價天馬行空,異峰突起。我感覺是十分恰當的。

【二黃導板】

父子們在宮中傷心落淚

【迴龍】

叫孤王一陣陣好不傷悲

【二黃原版】

曹孟德與伏後結下仇對

害得他魂靈兒不能相隨

二皇兒年紀小孩童之輩

他不能到靈前奠酒三杯

我恨奸賊把孤王牙根

【三眼】咬碎

上欺君下壓臣做事全非

欺寡人在金殿我不敢回對

欺寡人在許田射獵打圍

欺寡人好一似家人奴婢

欺寡人好一似貓鼠相隨

欺寡人好一似囚徒發配

欺寡人好一似羊入虎圍

欺寡人好一似犯體受罪

欺寡人好一似牆倒眾推

欺寡人好一似這鷹抓兔肋

欺寡人好一似網打魚類

欺寡人好一似這風吹蘆葦

欺寡人好一似白布正吹

欺寡人好一似這浪打鴛對

欺寡人好一似孤雁難飛

欺寡人好一似失魂冤鬼

【垛板】欺寡人好一似揚子江

駕小舟風狂浪大波浪滔天

危在了旦夕無力挽回

欺寡好一似殘兵敗隊

【散板】

又聽得宮門外喧嘩如雷

 

今天主要請大家聽完唱之後留意一下後面的那段念白,孫派特色十分濃厚。其中【伏相父滿門家眷遭斬刀劈】一句,為了強調感情,語氣上由慢到快將台詞一氣念出斬釘截鐵使人感覺酣暢淋漓。把漢獻帝對曹操那種忍無可忍又無計奈何的複雜心理很好的刻畫了出來。類似這種念法大家可以去聽蕭長華先生的《審頭刺湯》,馬連良先生《馬義救主》的錄音。

二黃導板】

聞說奸賊后宮進

【二黃散板】

嚇得孤王膽戰驚

走上前來忙屈膝

尊聲丞相你聽詳情

 

【念】曹丞相,曹外公!千不是萬不是,乃是寡人自己一人的不是。金殿之上失於檢點,一言冒犯丞相。午門以外劍劈穆順,伏相父滿門家眷遭斬刀劈,又逼死伏後。此事麼,嘿嘿!也就是了。怎麼你還帶劍進宮,要殺我兩個苦命的孩兒。將他二人殺死不值緊要,豈不絕了我劉門的宗祠!有道是父罪與子無干!望乞丞相,開一線之恩,放他二人海走天涯,遇刀這刀上死,這遇劍劍下亡。討要求乞,餓死他鄉。又道是這眼不見則心,唉!不痛啊。

 

【二黃散板】

千錯萬錯寡人錯

頃刻分離罪難容

回頭便對皇兒論

向前哀告老外公

 

作者水平有限文中如有錯誤請方家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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